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达城茶馆
关于达城,不同年龄的人有不同的认知,一致的是,她是我们共同热爱的家乡;我们达城人爱时尚,我们达城人爱怀旧,我们达城人更爱聊天。
把你的龙门阵摆给大家听!这里,便是“达城茶馆”。打开手机,清茶一杯,或回忆、或畅想,或打赏、或吐槽,谈天说地,说古论今,在我们自己的“达城茶馆”。
本期茶馆,请听李光积老师讲——
我也来说点崇德小学的往事
ARBORDAY
拜读了闲士两篇关于崇德小学的美文,使我回忆起我在崇德度过的4年时光。
春节后,我随父亲来达县时正逢春季开学,父亲便把我送到当时城守镇中心国民学校读二年级,这年秋季开学时,又转到崇德小学,从三年级读到小学毕业。4年的时间不算短,但作为小学生的我,那时也觉平常。然而岁月的流逝却流不走我对崇德的忆念,尤其在我又经历了许多学校而终老在学校之时,愈觉得崇德4年印象难以磨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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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洁清爽的校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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崇德小学位于文化街中段天主堂钟楼一侧,面临大街,行人从沿街那有着菱形孔洞的院墙就可看清墙内师生的活动。院墙正中的校门常开着,没有“闲人免进”的提示。没有门卫门岗,门内只有一道木制或砖砌的影壁,过了影壁就是操场。操场左端紧靠教堂和钟楼,右端有旗台。操场靠里是一座三层高的大楼,底楼正中正对校门的是礼堂,礼堂右边有两间教室,左边的两间是校长、教员的办公室。礼堂宽敞明亮,门外还有4根柱头支撑的过廊;礼堂靠里是舞台,舞台前向右通教室后的小坝子,向左则进入一个小花园。花园里端是几间平房,学校的事务处、炊事房、工友宿舍以及厕所都在这里,平房背后是城墙,后门就开在城墙上,供事务处人员或工友采购或排出垃圾之需。花园靠外就是办公室,其间有小门与教堂连通,是教堂神父来校的秘密通道。舞台两旁向里有楼梯上到二楼。二楼中间被隔成几个小间,是住校老师的宿舍,两边各有两间教室。三楼一排五间,分别是音乐室、图书室、储藏室、以及寄宿学生、管理人员的宿舍。整个学校规模不大但严谨有序,管理也丝丝入扣,而且无论教室操场、楼上楼下、室内室外,一律窗明几净、整洁清爽。更难得的是,这一切都是学生自己动手,由学生自治会组织按时检查,学校为此在礼堂外门廊壁上设置公布栏,哪个班纪律好、清洁好,标志纪律的蜻蜓、蝴蝶就飞得高,否则就不起来。这种小巧而新颖的办法不但学生欢迎,更得到前来参观的热心家长和社会各界人士的好评。
严谨的教风与学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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崇德这所由天主教会举办的私立学校,一办几十年而不衰,确实有它可资借鉴的地方。解放前,学校教员多采用聘用制,私立学校更是如此。就我所知,在崇德长校或任教的大多有教友身份,且多是学有所长的社会名流,如我读书时的三任校长蒋安富、宋学愚、张百里,教员贾志惠、贾之风兄弟(国文),王明荣(算数),王抒情(音乐),李大全(体育)都是相当有名气的,其中蒋安富、贾之惠擅长文艺、追求进步,在达城文、教两界都很有威望;贾之风虽名不见经传,却是难得的全才:他什么课都能教,国文算术不说,音体美样样拿得上手。贾老师水性极好,上世纪60年代,我到南江工作时,他也早服从上级安排支援山区,在乡村小学教书。一次河水暴涨,我亲见他跳进汹涌的激流中救起落水乡民;王抒情是达县音乐界的名人,他在多所中小学兼课,抗战期间领头组织抗战歌咏队,唱响巴山渠水,他在崇德与蒋安富、贾之惠、贾之风等组织孩子剧团,教唱进步歌曲、演出大型话剧。我还记得王老师就教过一首《抗战建国歌》,
“抗战胜利了建国很重要,新的中国需要我们大家来建造。莫说我们没有用,莫说我们年纪小,抗战八年我们出力也不少:唱歌演戏、宣传慰劳,唤醒了四万万同胞;侦察敌情、送信放哨,牺牲了生命把国保。抗战胜利了建国很重要,新的中国需要我们,大家来建造。”
王老师的课很受学生欢迎,他边弹边唱,十分投入,刚解放那学期开学,他就给我们发了本石印的《儿童歌集》,虽然只有薄薄的24页我却十分珍爱它,七十一年过去了,我还完整地保存着。
我读4年级时任国文课的郭老师,是湖北省武汉市的人,抗战期间辗转到达城,受聘来崇德任教。郭老师一口流利的国语,一张慈祥的面孔,一副循循善诱的态度,一番生动有趣的讲述,很受我们的欢迎。郭老师常抽空朗读一些精彩的诗文,如鲁迅的《秋夜》,巴金的《繁星》、《海上的日出》,冰心的《寄小读者》,郭沫若的《地球,我的母亲》等。特别是有篇《思母》的短文,她那晴朗又略带哀婉的声音,至今还在耳边回响——
“每当晴天,晚上七点钟左右,在枯寂的地平线上,便有排成一直线的三颗星儿现出来;中央的一颗星儿,发着赤光。一看见这三颗星儿,我不由得想起已死的母亲。
“当我幼年在家乡的时候,有一天黄昏时分,母亲曾经抱了我,到门前小河边去玩;就在那时候,我第一次看见这三颗星儿。这虽然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,可是那时候,这三颗星儿映在小河里,风吹水动,曳成三道银丝样的白光,,这景象,到现在还是明明白白,刻画在我的眼底。·······
“日暮了,在对面小丘的树梢上,黑暗的冬夜已经袭来了,星儿们已经眨着蓝的眼睛,那一排的三颗星儿,今夜也照常出现。多少年来,多少晚上,我总看见这三颗星儿!可是,我的母亲呢!”
当时我不知这是谁的作品,直到后来在正街一个旧书摊上,看到一本民国27年的《新编初中国文》里,竟有这篇短文,便买下并收藏至今。现在想来,郭老师当年给我们介绍这篇,固然是该文意境美、文辞美,是否还有怀念亲人、寄托异乡飘零之苦的意思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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德智体美劳齐头并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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崇德小学十分注重对学生良好品格的养成,尊敬师长、友爱同学,诚实守信、遵章守纪,这是最基本的要求。同时,学生无论在家在校,从坐姿、站态,到说话、做事,都要端楷严谨、大方得体,校外遇见师长必须侧立让路,与师长同向,则需让师长先行或稍后半步;课堂提问答问要举手起立、进办公室须经老师允许。总之,学校希望我们,在校是好学生,在家是好孩子,将来在社会是好公民。不仅如此,学校对学生学习上的要求也十分严格。学期有期考,学年有年考。如考试单科不及格必须补考,补考有一科不及格就留级,两科不及格则降级。比如一个四年级学生补考有一科不及格,下学期仍读四年级,若有两科不及格,下学期就只能读三年级。硬是只认分数不认人。由于坚持升留级制度,我升入五年级时全班43人,到六年级毕业时就只有12位同学了。
或许是受到陶行知教育思想的影响,学校十分注重对学生动手能力的培养。学校除按教育部规定开课外,各年级还开设劳作课,男生从玩泥巴开始,到制作木器、竹器,雕刻印章。记得我还制作过一个楠竹笔筒,雕过花、上过色,十分精致,还在学校举办的劳作展览上展出过;女生劳作课花样也不少,剪纸、扎通草花、编织、缝纫、刺绣等,人们常说,崇德出来的女生,针线活都很出色,尤长于刺绣。这倒是真的,比我高两个年级的姐姐,编织、刺绣都不错,当然,在学刺绣时,难免被指导刺绣的刘修道用针屁股扎过。
劳作课上得生动活泼,音乐课不光在教室里,还要参加合唱队、组织小剧团,参加校内校外的演出;体育课结合那时的童子军训练,有时还要穿上草绿色的童子军服、短裤(女生穿青裙子)上街游行。美术课更别开生面,课堂上老师讲点基本知识,作点基本训练后,就让我们带上小凳在操场上画钟楼,到铁桥上画桥头的牌坊,到河坝画侨、画河里的船,画河边戏水的儿童······至于每次画什么,怎么画,老师不作规定。但学期结束前,老师就收集我们的成果举办展览,供全校同学和老师鉴赏品评。
记得达县城解放前的春节,我家所在的机关有人突发奇想,要在县城各校读书的学生自备节目开一次晚会,我们崇德的女声独唱《山那边有好地方》、表演唱《采莲歌》,男生表演唱《古怪歌》,歌舞《绿茵茵的草地》以及大合唱《抗战建国歌》大受欢迎,特别是独唱《山那边有好地方》,不但曲调优美动听,更给听者无限遐想。不过,听说后来有人到学校查问这歌是谁教的,真有点莫名其妙了。
难忘崇德难忘校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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崇德的4年是令人难忘的。崇德的老师,无论是哪个年级,也无论主课副课,都严谨认真极具开拓性。国文老师常以课本为依托拓展阅读,要求写读书笔记、办壁报、组织演讲比赛或作文竞赛;算术课要我们做些具体的测量计算,如丈量教室、旗台、操场的长、宽和面积,测旗杆、钟楼的高度;常识课让我们去郊外采集植物、昆虫标本,观察记录花木发芽、长叶、开花、结果的时间和情况,夜间观看四季星空、找出北斗七星和北极星。还带我们登上钟楼去实地观看大钟的结构,明白钟表的原理。还记得那天在钟楼里临窗四望,整个达城尽在眼底,那时的兴奋惊奇,真是难以形容。
达城解放前夕,溃兵时至,街市难宁,有的家长便把孩子送到学校寄读。那时学校停了课,只照管我们食宿,有个出身梨园的大姐姐便主动领着我们读书习字,做算术,有空还教我们练功:蹲马步,出拳、站桩、倒立、打鹞子翻山、练磨盘腿······教了不少,但学得不多,至今犹感遗憾。
那时留校的师生不多,大家都在一处就餐。每当这时,老师们就会交流些有关时局的消息。一天晚饭时,老师通知我们,明天早饭后都去铁桥上欢迎解放军进城,我们都很兴奋,第二天早早吃了饭,便手执小红旗、在老师带领下,在铁桥上迎来了一身黑军装、肩挎武装带、手持冲锋枪的解放军先头部队,随后又跟着队伍到娘娘庙城守镇镇公所开欢迎大会。过了几天,又在北门大操场参加欢庆达县解放的群众大会。解放军一到,社会秩序很快恢复,学校也复了课,我便在崇德继续我的学业,直至高小毕业。
后来有人说,崇德是教会办的私立学校,是帝国主义文化侵略的一种方式,但在我的记忆里,还不曾听见那个老师讲过“外国的月亮比中国的圆”之类的话,只是在我初小毕业时,由神父周佐民出面,把我们初、高小毕业生全清到金碧辉煌的教堂里用简易的西餐招待了我们,还送了一叠印有“鹏程万里”4个大字的信笺作为留念。
历史早已翻过一页又一页,当年的崇德早已变成今天的通川区二小,而且搬离了原址,学校规模更大、校园也更亮丽壮观。我知这是社会发展的需要,也是历史的必然,但我仍然怀念昔日的崇德,怀念崇德的老师和昔日的同窗——虽然,我的名字也许早已不在他们的记忆里了,
本期讲述人
李光积,达高中退休教师,从事教育工作近50年,嗜藏书、勤练笔,时有短文、小诗见诸报刊。已出版《达州市高级中学百年校史演义(前编)·春潮澎湃》和散文故事集《白云千载》,另有长篇章回体小诗《碧血黄花》、红四方面军战史故事集《巴山红云》达高中百年校史演义(后编)《春阳高照》、散文随笔集《达州剪影》等,正联系出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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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里,便是“达城茶馆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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